如泉水一般轻灵温润的声音在车厢响起,沉娆怔怔地看着秦时然被烟雨笼罩的青黛眉目,看她蠕动的玫瑰色的唇。
一时间天地失色,唯有她才是人间的一抹瑰色。
原来那晚的车真是她的。
“你怎么能进来的?”
如果不是住这儿,是没有权限进小区的,难道....
果然,秦时然笑笑说道。
“我是业主,在b3栋,经常回这里住一段时间。”
沉娆还是震惊到了,秦时然是更喜欢独栋别墅的,更隐私,也更安静。
宋筝的伞落在车外,被大雨打得凌乱。
目睹车里所发生的一切的宋筝神色凄凄然,她站在原先沉娆收过伞准备上楼的地方。
这地方虽然有顶,但水汽还是会随着斜吹的狂风打在她身上,她披散的长发外圈、眼睫眉毛还有脸上细细的绒毛上都凝着小小粒的水珠。
她像雕塑一般站在那个位置一动也不动,闪着寒光的眼睫盛的水珠太重,一眨眼便像泪一般滚落了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一条冰冷的湿痕。
车开走了,那把伞被风雨卷到半空又坠落了下来,宋筝站了很久,久到浑身冰冷,双脚麻木,久到全身被都水汽浸润。
天更黑了,雨下得那么大,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宋筝终于动了,她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的声音。
或许是她真的变成了石膏?一走动就碎了?还是她心碎的意象在脑内化成了她以为能够听到的真实的声音?
宋筝不想了,她迈入雨帘中,大雨顷刻便将她浑身淋湿,冷入骨髓,她被雨浇得睁不开眼,只能半眯着,雨那样冷,可她脸上竟滑过了热流。
她把那把被丢弃的残破的伞捡起,一步步挪回去,上了楼。
家里也很冰冷,宋筝突然后悔把家装修成冷色调了,冷冰冰的像坟墓,她觉得这房子实在没法待下去了,回房间换了身又出去了。
她去酒吧喝了好些酒,晚了便在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第二天才回去的。
才八点,她喊了几声娆娆,却没人应,这个点沉娆本应该还在家里的,但房子却显得格外空荡荡。
她眼皮突然跳了起来,她还在想那只眼睛跳是跳福,哪只眼睛是跳灾,就走到了餐桌,上面压着一张纸,和戒指。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眼里的神采轰然倒塌,碎成无数块碎片。
浑身被抽走了力气,宋筝如同软脚虾一般软倒在了地上。
那张手写的轻飘飘的纸在地上打了个转,随后便安静地躺下了,永远地死去了。
沉娆走了,她说分手,戒指物归原主。
其实昨晚已经能预想到这个结局的不是吗?
沉娆义无反顾地奔向秦时然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她要把身后的一切远远地毫不留情地抛在身后了。
宋筝匐在地上,眼泪从空洞乌黑的眼眶源源不断地流下,她突然觉得自己啥,都等了两年了,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年呢?
秦时然会在家庭压力下结婚,嫁给一个男人。
不用她强夺,沉娆会对秦时然彻底失望,那时候她再接近沉娆不是好太多吗?
怪就怪她太恣意妄为,或许这结局就是她傲慢自我的代价,既失去了好朋友,又失去了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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