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嘉致结完账,跟徐颐然说:“你带我逛逛你学校好不好?”
这一个星期他都待在出租屋里,倒也不是没事干,就是总想她。
一想她,心就跟爬满了小蚂蚁似的,可找她吧,这个小没良心的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徐嘉致感觉自己像一名空闺怨妇,每天想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她爱我吗?她还爱我吗?是不是不爱了?
恋爱脑这个问题很常见,徐嘉致身边却很少,大概是大家从小接受的教育的关系,他的男性朋友大部分在谈恋爱的时候都冷静得好像在经营一家店,只不过这家店名字叫恋爱关系。
所以他这辈子也没想过,恋爱脑竟是他自己。
而徐颐然虽然觉得很不应该,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见徐嘉致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心软,尤其是之前一直强势的哥哥突然开始示弱,这让她更是难以招架。
她点点头,和徐嘉致开始逛起了学校。
徐颐然特地走了和上次宋星煜逛时相反的方向,也没有介绍那些地方都是哪里,倒是徐嘉致看一眼就有了判断,一路上都在说“这里是体育场啊”、“你军训就是在这个操场进行的吗?”这种温和又安全的话题。
直到两个人散步路过琴房楼下,这个时间基本琴房间间满员,各种乐器与钢琴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一块路灯距离偏远,每一盏灯下面都有一段昏暗的距离,就像是一个一个被独立出来的小空间,差不多每一个小空间里都依偎着一对情侣。
上一次徐颐然和宋星煜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国庆假期很多人离校,没见到这么一副壮观景象,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之前赵乔说这条路是情侣路。
琴房很吵,想听清对方说话就得靠得近,同时黑暗带来安全感,让暧昧的气息肆意发酵生长。
而更要命的是,这条路还很宽,路灯的范围没那么大,这就导致道路正中间也有一块灯光的死角。
在死角里,徐颐然感觉她的手被人握住,男人的手指从她的指缝间扣了进来。
徐氏一般面对媒体采访和发言的时候都有人代徐嘉致出面,他本人基本只在公司与公司之间活动。
哪怕在庆城,徐氏总部的所在地,认识他的人也并不多,所以徐嘉致还能继续自己低调的生活。
到了海城,就更是这样了。
没人认识他们两个,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兄妹。
他们可以在别人面前以恋人的身份自居,也可以在路上就这样十指相扣。
其实只要徐嘉致想,在庆城也可以,但考虑到徐颐然的心情,他只能尽力克制。
徐嘉致想给的,是人尽皆知的关系,他恨不得宣告给全世界,他们属于彼此,让所有人都知道徐颐然,让所有人都羡慕徐颐然。
她配得上,也值得。
走在旁边的徐颐然完全不知道徐嘉致此时此刻脑内的想法,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也就让他牵着走了。
两个人的速度都很正常,但这条路却好像被扭曲了的空间一样,好久还没有走到尽头。
徐颐然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和徐嘉致什么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只是牵了个手——
flag倒得太快,徐颐然的内心独白还没有结束,就发现徐嘉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她拐进了琴房与旁边那一栋楼中间。
这里彻底隔绝了路灯的光,旁边琴房人估计练完了琴,把灯一关,窗子底下那一小块白光顿时无影无踪。
只剩浓郁无边的黑暗。
徐嘉致一只手还与她十指相扣着,另一只手则是压在她脑袋旁边,将小姑娘完全困在自己的身前,低下头去,用眉心抵着她的额头。
“然然,想你了。”
他想她想得发疯,梦里都是把她从寝室里抱出来押回住处好好惩罚一番,但睁眼醒来想到那天她在医院崩溃大哭的样子,又心软下来,想着再忍一忍。
海城的气候四季宜人,冬天最冷也有十几度,台风过境两天,气温又迅速回暖。男人的鼻息落下,落到徐颐然皮肤上的时候与空气的温度差不多,只有一点额外的,属于徐嘉致的气味。
那种气味说不清道不明,不是什么沐浴乳洗发水的香味,而是独独属于徐嘉致的味道,是最让徐颐然迷恋的味道。
在那种让人沉沦的气味中,徐嘉致低头下来的瞬间,让她再也没有了挣扎的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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