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肃看着李昕伊忙前忙后的样子,拉了他的手,凑过去吻了下,道:“放心吧,再妥帖没有了。”
李昕伊问道:“被子这样厚够了吗?我听说贡院里又阴又潮,你要不要再带一床毯子?”
吴肃道:“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李昕伊点头。
吴肃进场准备殿试的时候,李昕伊和张叔两个人坐在附近的茶馆里等候着。
眼看着日头渐渐地偏西,接着天色渐渐变暗,茶馆要关门了,吴肃也没有回来,李昕伊就有些着急了。
“张叔。”李昕伊道,“阿肃怎么还没出来?”
张叔站起身,道:“我去外面问问看。”
当天色黑下来,而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时,周围顿时骚动起来了。李昕伊这样的寒门举子没有门路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而往常能够出入宫闱的贵族亲眷这个时候也进不去了。
李昕伊完全没想到事态还能有这个走向,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到处都乱糟糟的。
吴肃还没有出来,他就不能离开,虽然看起来就像要出什么大事了,但是只要没走到最后一步,一切都有转圜的机会。
他看着张叔那不苟言笑的脸,心里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当务之急是要先保护好自己,这里到处都是人,要发生踩踏事件也容易得很。
“张叔,你带钱了吗?”李昕伊大声问道。
见张叔看过来,他道:“我们去那边的酒楼上,站得高才能看清楚。”
张叔于是带着他挤出了人群,这才发现,酒楼看着离得近,其实还隔了两条街。
“怎么办?”李昕伊看着张叔问道。
张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已经挤出来了,再挤进去就要困难得多了。
没一会儿,外面来了一队持着火把的卫队,看着都像是行伍之人,正在驱赶守在宫外的人们。
挤在宫门口的人散了许多,但也还有几个人死也不肯走的,非得守在这,嘴里还嚷嚷着自家先祖的官位职位。
一出出闹剧在眼前接连展开。
天将亮的时候,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天子驾崩了!”
“张叔,张叔,你听到了什么?”李昕伊连忙回头问张叔。
张叔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拉着他朝皇宫的方向跪下了。
“阿肃还在里面!天子驾崩了,他该怎么办?”李昕伊惨白着脸看着张叔。
张叔道:“我们只能等。”
天光大亮,宫门口到处都有官兵把守着,谁也无法随意进去,更不能出来。
一夜的心急如焚令李昕伊心力交瘁,他突然觉得周围安静得很,仿佛在看一出默剧,所有人的行动都慢了缓了。他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拉长了的影像。
他穿过了许许多多的影像,好像借此看到了之后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飞机上。
“旅客们……飞机还要滑行一段时间,请在座位上坐好……”
李昕伊随着人流走出飞机舱门,前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他记得自己办了托运的,得把行李取回来。
他随手将口袋里的手机取出来,即使在夜半时分,也还是会有人给他发消息。
他挑了几条能回的先回了,剩下的明天再细看。
“早。”
“早。”
李昕伊昨晚上只睡了四个小时,虽然平时也睡不到六个钟头,但是可能是长途飞行的缘故,他感到格外地疲惫。
喝了好几杯咖啡了,还是困得直打呵欠。
这一日与寻常的每一日都很相似,自从他毕业后来到这家公司,除了最开始手忙脚乱的适应期,现在的他已经很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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