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

分卷(119)(1/3)

    隔壁传来双鲤的嬉笑声,对比之下,他这儿不啻于沐在凄风苦雨中。
    不如早些歇息?
    晁晨往那榻上看去,忽地发现竟只有一床寒衾,他忙在屋中翻箱倒柜,所有能储物的地方都瞧看一遍后,终于接受现实。
    难不成今夜要跟公羊月同被而眠?
    就在他两手撑着额头不知如何是好时,木屋外传来泼水声,紧随其后的是双鲤的寒暄,以及公羊月的应话。
    这么办?
    晁晨不愿四目相对,尴尬无话,干脆将油灯吹熄,和衣躺在榻上,紧闭双目,呼吸放缓,佯装熟睡。
    木门吱嘎被推开。
    公羊月在门前静默片刻,放轻手脚进屋,解下配剑走至榻前,并未点灯。借着寒月光,他垂下双眸,凝视着晁晨安详的睡颜。
    短短几个呼吸间,晁晨掖着被角的手,已是热汗淋漓。
    他竖着耳朵听声响,偏偏是一声不响,不知公羊月此刻如何的他,心中七上八下,连吞咽唾沫也不敢,只憋着一口气,等他睡下。
    好在并未等太久,悉窣有宽衣声。
    晁晨心里石头一落,正要放松睡去,声音又诡异般戛然而止。他皱着眉头,左右都不见动静,还不敢睁眼,刹那间是心乱如麻。
    鬼知道公羊月又动什么歪脑筋!
    很快,他感觉到薄衾被拉开一道缝,冷风直往肚子灌。公羊月抬手拎着,朝木榻踢了一脚:晁晨,你就寝都不脱衣服的么?
    晁晨死撑着不应。
    知道你没睡,起来,说话。公羊月紧盯着他的脸。
    晁晨继续紧咬后槽牙。
    公羊月松手让被子盖下,随后半跪在榻前,摸着下巴一脸狐疑:难道真睡着了?他灵机一动,有个绝妙的念头,当即翻身,落在晁晨身后,先将两枚铜钱往墙上一摔,而后伸手探向被中。
    晁晨终于为他的无耻绷不住脸面:你手往哪里放?
    公羊月一脸无辜:找东西呢,你没听见?
    你找东西找我身上来?晁晨坐直身子,瞪了公羊月一眼,摸着后颈将要倒头,转念仔细一想,方才好像真有钱币落地的脆响,再看身边那张茫然的脸,不禁又想,莫不是真误会他?索性又放软语气: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公羊月单手支头,侧卧榻上,良久后谑笑道:当然是找你,我的心落在你身上,就在方才。说着,还把脑袋探过去,瞧他正脸表情。
    晁晨扯过被子,把头蒙上。
    脸皮这么薄,原是怕玩笑!公羊月躺下,盯着屋梁睡意缺缺,心里头坏水摇,只片刻,便又噙着三分坏笑,忽然缩起腿脚,环抱双臂,佯装发抖:这暮秋夜端的是冷,要是稍不留意染上风寒,怕是又会耽搁行程
    晁晨露出两只眼睛往外看,将好瞅见公羊月扔在案上的外衫,眉头紧蹙又展平,最后拿手揪着被面,悄悄往后送去一些。
    公羊月翻身,瞥见那小动作,心中得意,又道:诶,多虑多虑,听双鲤那个死丫头说,我这人向来有毛病,是趋热怕冷,指不定睡熟了会怎样
    晁晨背上一凛,怕他挨过来,赶紧又送了一部分回去。
    公羊月把那一半被衾往腰身上一搭,背过身去,竟不再说话,四下静得诡异,偶尔传来隔壁的欢笑,再然后熄灯吹烛,都歇下,只剩屋外风吹莽草。
    真睡了?
    现下又换晁晨满腹怀疑,但他不敢挪动手脚,更不敢翻身,生怕将人惊醒,只闭着眼默数心跳。从前公羊月使唤他时,也老爱枕着他手臂睡,但那会子多是行路中就地而为的浅眠小憩,正儿八经同床共枕还是头回。
    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心境全然不同。
    晁晨承认自己确有动心,但他分不清是为公羊月行事风格和为人所吸引而致的倾慕,还是因为他过去和遭遇心生的疼爱与怜悯,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生死交付的挚爱,远不到那种程度。
    他们因刺杀初遇,而后为开阳羁绊,那之后呢?如果找到《开阳纪略》,粉碎阴谋,公羊家之冤昭雪,那之后呢?
    你真的做好准备,一辈子同他捆绑,放下一切此生浪迹天涯?
    他无法给出答案。
    就像他虽然能感觉到公羊月与从前大不相同的态度,但并不认为,那样的情感足够维持一生,那只是孩童式的喜欢,捉弄、逗趣、拌嘴、插科打诨来试探,却并非赓续不止的喜欢,因为设想里没有未来。
    为人吸引容易,一个笑容足可,但要说爱,却需长久。
    晁晨不知公羊月作何想,他只能从自己的一面思考
    就公羊月的那个脾气,绝不会龟缩隐居,更不会藏藏掖掖,以他之耀眼,迟早有一天,全江湖都会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那时,若自己的身份被抖出,江左怕是会再掀腥风血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说推荐阅读: 变身工口主播都市之变身霸王龙超神学院之生命法庭开局就较真,对面被我吓到报警天命道尊我在废土世界扫垃圾猎命人音为我狂穿成黄油游戏主角受快穿:坠神之地(N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