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 迎面而来之人亦顿住脚步。
来人身形瘦高、宽肩窄腰, 依旧如曾经那般男装加身, 端正的五官隐约透出几分柔和。白凡凡的眼角微微抽搐, 沉默了片刻才轻轻一笑,抬手招呼:好久不见
廖芥?!莫如水愣了足足数息,见鬼似的退后两步,你怎么在这儿?
她面上的笑意毫不慌乱, 随性地伸了个懒腰:我也是灵船上的客人,为何不能出现在这儿
闻言, 莫如水眼中登时划过一丝茫然, 似乎思忖着船上修士们的身份:不可能,船上来了熟人我怎能不知?你该不是偷偷溜上船的吧
白凡凡并不反驳, 顾自抬步向她走去,眼见对方顾忌地被逼退数步,她站定在了莫如水跟前。数年未见,她个头拔高了不少, 曾经那个怯懦犹豫的小丫头, 好似哪儿变得不一样, 隐约多了几分气势。
你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海崖会的灵船, 廖芥你别胡来!她游历四海八洲, 多多少少自旁人口中听过廖芥这个名字,得知她修魔一事,惜命二字几乎刻在了脸上。
我是客人, 自然是回房白凡凡笑意更深,微抬下巴轻巧地指示船舱内部,莫道友领路吧,我还不知自己的房间在哪儿呢
你!见对方目光投来,莫如水眉梢一颤,鼓足了几分勇气,若要上船,先交灵石。
命都要没了,贪财的毛病还是分毫未变。
她忆起对方在秦山敲诈自己一事,登时无奈地轻耸肩头:我没钱
没钱坐什么灵船!修士气势一凛,迎上对方低沉的眸光又收敛了些,咳咳,我莫如水好歹也是做生意的,总不能做些亏本的买卖
闻言,白凡凡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确实,小本生意,赔了总归不太合适
就是就是。
不知莫道友的性命,值几颗灵石?见对方神色一僵,她笑着摆了摆手,我开玩笑呢,道友这般紧张做什么
紧张?一个能从绝尘山逃出的魔修待在自己身前,她能不紧张?
廖芥,不是我没提醒你,如今绝尘山的修士四处搜寻,寻不到你的尸骨誓不罢休,你便不怕我趁此机会将你卖了换钱?廖芥的气势逼迫着自己,她高出一截的个头简直便是个笑话。
谁知廖芥闻言也只是摊开双手,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那便要看看,是你通风报信快,还是我取你性命快
她倒抽一口凉气,静默良久才僵硬地侧开身子:你跟我过来。
有钱没命的事她不会干,一个连同门师兄亦能杀害的魔修、什么事做不出来,她只得引导对方入船舱,悄无声息地避开舱内的诸位金主道友。
白凡凡假意没瞧见莫如水投向他人暗示求救的眼神,顾自打量了一圈阴暗潮湿的房间:这是客人住的地方?
廖芥你别不识好歹
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将手中长剑随意搁置在房厅的圆桌上:这里便罢,你先出去。盯着对方不甘心地缓缓退出,她又出声提醒,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下,相信莫道友不会做些蠢事。
莫如水步伐一顿,隐去了眼中的惶恐和气愤。
待门阖上,她才在四周设下禁制,确认无人靠近,盘腿而坐调息凝神。东洲此去云洲相聚不远不近,可若是御剑飞行亦需耗费大量精元,乘坐灵船是最好的选择。
她感受着房门外女修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船上本就人员繁杂,莫如水这样爱财之人,不会没挣过魔修的钱,只是这人成了廖芥,她怎么也不甘心。
这样焦躁的情绪延续了数日,直至离开东洲境地愈发明显。
是日,白凡凡正靠坐在甲板上的桅杆边走神,任由夜风吹拂,云间星星点点,似是镀了一条璀璨的星河。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回头瞧去,才发现是抱着酒壶的莫如水。来人已然没有数日前那般肆意针对,不远不近地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
莫如水打量着她良久,十分不解:一个人坐在这儿做什么,何不进去同修士们赌灵石?
我一介被通缉之人,便不要去自找苦吃了。白凡凡难得没有呛她,只是目光随即挪回至满天星河,看得入了神。
喝不喝?她将手中酒壶递近了些,瞧见对方下意识摇头,微蹙眉心,你该不是怕我在里头下毒吧?
白凡凡登时笑了:你觉得我会怕毒?
不要便不要,我瞧你一人孤苦伶仃可怜得很,难得好心权当它喂了狗。莫如水掀开封纸,仰头灌了一大口,豪迈地发出一声舒叹,这酒产自云洲,不愧一绝你真不喝?
她默然摇头:喝酒对身子不好。
对面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缘由,许是夜风吹拂、少了些许憋闷和焦躁,莫如水摸索着自怀中掏出一小只瓷瓶来:补药配美酒,越喝越有!
见廖芥眉眼一抽未有搭理,她悻悻地收了回去,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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